今夜,忘了包尿布,MAKOTO尿溼了褲子也尿溼了床。
這一晚的狀況真多,睡到一半的MAKOTO,夢囈似的閉眼哭泣,
以前我們倆是七手八腳哄他,抱他,
這一次,以後,我得靠自己。
雖然有宜蘭的家人在旁,也許不懂如何照顧孩子,只是在一旁下指導棋,
淚水,忍不住流下,為什麼呢?走的是你?
一年前明明壯的跟熊似的。
當我心情平復後,對你有些許的抱歉,
回家那一天,不是叫你要放下一切?
這會兒自己處理不了場面,心中暗暗責罵起來你,
我似乎感受到你那一臉抱歉的無奈,我知道你也不願意......
回想我們第二次回和信住院就診的那一天,
坐著高鐵北上,
那是個禮拜二,正好與第一次進和信開刀一樣,也是禮拜二,
一樣是坐著高鐵,一樣是夫妻兩人,一樣望著窗外,一樣感慨無限。
想到這一點,我忍不住宛爾一笑,
對你說:「上一次我們也是這樣坐高鐵跑去和信住院呢!」「一切都會沒事的」。
高鐵窗外的田園景色,穿過溪流,越過山間,我沒有多說,你也只是淡淡的笑著,
說真的,那時我沒想到,這是最後一次。
想到去年八八水災,中部南投的災情也很慘,
你被派到集鹿大橋,我則是挺進東埔,
我還笑你那是涼缺,其實那時你的身體應該早有警訊,
卻沒告訴別人,也沒告訴我,每天連上十餘鐘頭,連上十多天。
往集集的山路上,我看到一縷輕煙,同車的人告訴我,那是南投的火化場,
看著那一縷幽幽飄蘯的輕煙,心中有著小小的愁悵,那些人,在颱風夜,沒能躲過災厄!
但我怎麼也沒想到,一年後,我自己也要面對相同的事。
再過兩天,你將化作一縷輕煙,
折磨你的病體,讓你享受人生的肉體,終將塵歸塵,土歸土,
真不敢相信,靜靜的躺在那兒的身軀,此時就像只是個物體罷了,比蠟像更不真實。
數十年來,這一年來,努力撐持著,努力呼吸著的身軀,
為了它,忍受多少折磨苦痛,沒了氣息,就什麼都不是!
揹起行囊,終將遠行。
你有滿滿的祝福,朋友們則是給我滿滿的擁抱與支持,
即使往後人生,還有很多挑戰,我不是個軟弱的人,
有一天,總有一天,會是雲淡風輕,撥雲見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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